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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院中,看着秦阳脸上的惊慌,那云芙眼中笑意更浓。
“咯咯咯!少年郎,这会怕不是梦醒了?!”
“呼!”
还不等秦阳答话,却见另外一间竹舍里,那黄大仙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脸倦意地缓步走了出来。
“嗯?起的倒挺早!”
看到秦阳,黄仙人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不过倒也没有多问,而是转身走到一旁,伶起地上一柄生锈铁斧,丢到了他的身前。
“吃了早饭去砍些木头,十五日内,给我将祭台搭好!否则要你好看!”
“是!大仙…”秦阳浑浑噩噩地躬了躬身子,脸上神色一片呆滞。
他分明是记得,昨夜还在这黄大仙人屋里看到了一幅绝美春图,可今日一早,两人为何从不同屋里走了出来?
难道昨夜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望着眼前少年那略显呆愣的面庞,黄仙人只当是他药性还未下去,心底忍不住嘲笑一声,“看来今夜得少给他下些药了,免得耽误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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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秦阳伶着铁斧走出神庙,来到山间地头,寻了一处树木繁茂的地方,开始了一天的劳动。
若是以往,以秦阳这小身板,必然干不了如此重活,可待吃了那仙果后,秦阳总感觉自己的力气,似乎是平白大了数分。
“黄狗说话…怕也就我能梦到!”秦阳自嘲一笑,双手抡起铁斧,朝着眼前大树狠狠挥下。
日落西山,当天边最后一缕金光退去,秦阳终于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庙中。
“吆!少年郎,回来了?!”云芙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血红色液体,冲着秦阳巧笑一声,“饭在桌上!吃了去休息吧!”
“哦!今晚别忘了梦见奴家哦!”
看着那摇曳着远去的身影,秦阳只感觉下身一热,再不敢多看,端起桌上一碗白米,径直走回了自己的竹舍中。
“她方才端的…是血么?!”
这般想着,秦阳只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哪还有半分胃口。
“到底…哪些是梦…哪些是真?!”
这一刻,秦阳从未有过的想念大黄狗,只是整整一日,他都没有看到那一抹熟悉的黄色。
平躺在床上,秦阳脸色虽然看上去极为平静,但心潮却始终汹涌澎湃。
如果说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梦境,那黄大仙人欲杀村民一事,也是梦中所见了?
这般想着,秦阳的心弦方才渐渐平静下来,一种突如其来的疲惫,一下子将他带入了梦乡。
这一夜,他梦到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一只会说话的黄狗。
它告诉秦阳,那黄仙人,乃是妖物所化,吓得秦阳在梦里一直跑一直跑,却始终都跑不出眼前的这座神庙。
…
在接下来的几日中,秦阳一直重复着枯燥的伐木劳作,心底原本的忐忑以及期许,尽数烟消云散去。
仿佛他的生活本该如此,劳作、吃饭、睡觉,如同一滩死水,再没有一丝波澜。
偶有村民来庙里烧纸祭拜,秦阳也从不搭理,他能从他们的目光里,看到敬畏与怜悯。
只是秦阳心底清楚,他们敬畏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现在的身份。
至于怜悯,多半是因为没人愿意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吧。
伴仙如伴虎!
日子悄然过去,眼看距离大祭还剩七日。
这一夜,秦阳依旧是拖着一身疲惫返回屋里,沉沉睡去。
只是就在夜半月明之时,他隐隐感觉黑暗中似是有一双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这种感觉虽然飘渺,却依旧是瞬间令他惊醒了过来。
“你醒了…”
熟悉的慵懒声音从旁传来,吓得秦阳脸色顿时一白。
只是待经过短暂的惊吓后,秦阳眼眸中却是陡然涌出一抹莫名的神采,然后在那大黄狗略显呆滞的目光下,秦阳突然伸手,狠狠地朝着自己扇了一巴掌。
“嘶!”
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秦阳不仅不恼,反而笑的愈发开心起来。
“这么说…这不是梦?狗兄!你当真会说话?!”
“你这小子,莫不是疯了?!”大黄狗慢悠悠地起身,爪下推着一堆破罐烂瓦,来到了秦阳身前。
“这些是…”
“自然是助你踏上仙途的妙物!”黄狗咧嘴一笑,只是就在秦阳伸手想要拿起一只瓦罐时,却被它挥爪阻拦了下来。
“秦阳,我且问你,你修道,是为何?!”
听到黄狗突然严肃下来的语气,秦阳脸色也是一肃。
“自然是不再受些无故之气,随心所欲,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随心所欲?”黄狗摇头一叹,“你可知,莫说你现在一个小小凡夫,纵然那些九天神佛,依旧有受人约束的时候,随心所欲,哪有你想的那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