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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在秦中大乱时死在乱军之中,他的心也跟着去了,是故将这两册诗集放在银盒之中。然而,”他复又顿了一顿,看着果尔仁道:“叶护大人可曾想过,那时的四爷已然知道您对他相瞒紫殇之事,定是祸心深埋,为何他从没有对女太皇陛下提及?
“是因为您是女太皇陛下的宠臣而有所顾忌呢,还是怕您会对他不利呢?老朽以为这些都不是最终的答案……”
果尔仁沉着脸,冷然道:“愿闻其详。”
“您是看着他长大的,您难道还不明白他当初的心意吗?”张老头摇摇头道,“紫殇是原四爷最深的秘密,他将自己的心事同紫殇埋在一起,是想着若有一天,叶护大人真的起了反心,看到这两册诗集,也许便能知难而退、知错悔改,真心助日后那个他也无法预知的撒鲁尔陛下匡扶社稷、振兴突厥。无论眼前这位可汗陛下心中作何所想,确然在真正的原非珏心中,你始终是他最尊敬的养父啊。”张老头望着果尔仁,充满感慨悲怜地长叹一声。
果尔仁仿佛被人重重一击,整个人怔在那里,眼中阴晴不定,口中却颤声喃道:“非珏,少主……你、你,难道你当真如此想……”
非珏、非珏,原来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吧。所以你要送我那根银链子,是怕你认不出我来!
你把《花西诗集》放到银盒之中,若是果尔仁起了反心,后来的撒鲁尔有机会能拿到这银盒,看到这两本《花西诗集》,也许能记起我来,也好对我手下留情,对吗?
我抬头看向张老头,没想到他正垂下头用那一只眼深不可测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动,这人的思路如此清晰,当世之中唯有两人可与其相比,一个是眼前妖里妖气的段月容,还有一个……却是有那天下智者之称的踏雪公子——原非白。
场中静得可怕,所有人都静默着。
青媚悄悄挪了过来,下巴向撒鲁尔扬了扬,“想不到《无相真经》练成之后,人格竟会变幻如此之大。”
张老头向撒鲁尔看过去,冷冷道:“陛下,您现在可放心了。原非珏早已料到今天,为您做好了一切,您实在无须牺牲您可怜的女儿。”
撒鲁尔轻轻一挥手中的碎纸片,脸上毫无愧悔痛苦之意,相反,那双酒瞳中却闪过一丝残酷的愉悦,他充满鄙夷地冷笑一声道:“可怜虫。果尔仁,原非珏是个可怜虫,像你这样的逆贼,早就应该在发现之初除掉你,不然,又何来今日之祸!”他的笑声如冰水锥心,提起非珏的名字,全然就像两个人。
我内心的恐惧渐渐被愤怒所代替,猛然想起自己的怀中还有半块紫殇,要不要现在就拿出来?
可是看着满地血腥和地上不省人事的碧莹,又放了手。我悲凉地想着,如果非珏想起这些,要让宽容善良的非珏如何自处啊。
撒鲁尔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不停暴涨的结界,走向碧莹,轻嗤道:“方才的故事甚是有趣,不过你应该说全了。那原非珏的心上人,也就是那个杂役房的小丫头,被调到你家三爷的西枫苑,被收了当妾,成就了大名鼎鼎的花西夫人,后来失散在秦中大乱。天下皆传原非白一片痴心地出版了《花西诗集》,而那两本诗集的原版便是这银盒中的两册诗集,而那位据说贞烈的花西夫人,却成了这位段太子的情人,大理商人君莫问。”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暗中捏紧了拳头。
他眼神微动,阿米尔便施轻功站到他身后,“原家的暗人,我不杀你们,且回去传我原话。”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他的后顾之忧已解,自然要挑动大理同原家的内斗,而最好的借口便是花西夫人。
这时青媚、白面具,还有另一个原家暗人渐渐聚在张老头周围,四人不时瞥向我和张老头,似乎在等着张老头一句话,就要行动。若我的理解没有错,那便是:抓住我,或是杀了我灭口。
那张老头紧握着鞭子的手背青筋暴现,似是苦苦压抑着怒火,冷冷地咬牙道:“请陛下明示。”
撒鲁尔依然轻薄地看着我,“你且对他说,原非白,虽有踏雪公子之名,却真可谓是天下最丢脸无用的男人,抢了弟弟的女人,把个整日洗衣掏粪的妇人当宝贝似的捧上了花西夫人宝座,却不知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投靠了大理段家,让他戴上了多少回绿帽子。在瓜洲之时,她勾引朕的丑态,到现在朕还记得,这个女人朕也尝过,不过如此……”
他的话似是一剑穿心,直击段氏、原氏的痛处,一时间两家壁垒分明。
“陛下说话实在应该小心,什么花西夫人、花东夫人?君莫问是本宫的爱人,仅此而已,她身上带有苗家的贞烈水,你若真是动了她,我想站到这里的也不是撒鲁尔陛下了?”段月容冷冷地说道,走到我的身边。
春来、沿歌和齐放渐渐靠拢了过来。
果尔仁一个人目光在左右间逡巡,似是在思索哪帮人马更强些。
撒鲁尔的武功高得不可思议,仅冷哼一声,身形微晃,已站在我的面前,向我砍出一刀。
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