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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二牛的话：‘无忧没事’。
‘无忧没事！’我心里重复一遍，开心的嘴角、眉梢扬起。
接着，又听二牛不利索的嘴说：‘无忧收到那本书了’，‘书？’我脸刷一下烧起来，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竟忘记了把那本书从布袋里拿出来！如今无忧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还特意让二牛告诉我！我有点尴尬、又有点茫然跟羞恼！抬头看了看远处城门口的方向。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暗嗲自己一句：‘竟还想着那样的心思！’
我皱眉，又望了几眼那个方向，无忧现在是不是忙着替病人诊病？他会不会几天没有合眼了？
一时想着，不由失神。
神情淡然的史可法，众目睽睽下走过来，牵起我的手，“皖晴，先回去吧，城外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大多人望向他，年轻的少妇、少女面色都多了几分遗憾和惋惜，这样玉树临风、文武全才的俊男，牵起别得女人的手，如何不让人惋惜？
我挣扎几下，他手心力道更重几分。我皱眉看向他，“宪之大哥，别......”我眼睛滴溜溜转转，提醒他，‘这四周都是人呐！’
他长眉一挑，仿佛不能理解我的暗示，没有撒手。
我只得狠狠心抬起另外一只手扒开他，史可法面色一僵，我扭头唤了声，“馨儿，二牛，咱们回去吧。”
馨儿紧了紧怀里的婴儿，跟上我，二牛上前朝史可法微微躬了躬，也追上来。
史可法失落地垂下手，拳头攥紧绷起老高的肌肉，他咳一声，提醒属下‘加快分发粮食的速度’，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我们回了院子，我叮嘱二牛先去洗个澡，去一去身上的细菌和病毒。这个时候还没有抗生素，我们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减少传染源。
馨儿抱着孩子凑到我身侧。
“三小姐，这孩子的家人不来认领，我们明天要不要继续去打听打听？奴婢觉得她的家人很可能在城外。”
“如果在城外？......”
我冷冷吸了口气，如果在城外的话，生存的机会就是十分之四、五，心里不忍，我抬手摸了摸那个婴儿额前稀少的几绺头发，她晶亮的眼睛盯着我，嘴里唔唔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没烦恼真好！”
“三小姐？”馨儿不确定要不要继续打听，又唤了我一句。
“留着她吧，如果她家人没来寻，我们把她养大。”
馨儿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低下头，看着她怀里的婴儿更多了几分惺惺之意。
......
晚饭时候，史可法进来我屋子，我抬头看向他，目光不期然在半空中碰撞，我微微笑了，心里却在打鼓，他到底对我有了怎样的心思，是利用？是喜欢？还是什么？我完全不知。
“城中粮食都分发下去了，我又派人到附近州县借了些余粮，勉强能撑到开春，只是......”
他顿了顿，皱眉道：“只是经过这次瘟疫，队伍的战斗力损了大半，后金那头又频频南犯，我考虑往南撤兵，留得时间整军备战，所以，想让你同我一起南下。”
“那这坐城呢？”
听他的话，我有些吃惊，历来边陲小城，接壤邻国，布防都应该更森严，如今听他意思是‘撤退？’那岂不就是将这座小城白白送给后金！
“城中粮食不足，百姓可以吃稀粥汤饭，士兵要是吃了，连爬起来打仗的力气都没了。”
史可法眉间皱紧，像是在说服自己，继续道：“先南下保存实力，等兵力恢复，再一举夺城，要是都留在此，就是一块送死，相反，后金再残暴，也不会拿百姓开刀。”
我沉默，心里琢磨着他话中真实性。
他见我迟迟不表态，脸上泛出淡淡的落寞，“我不逼你跟我一起走，只是，留在这也是跟着他们吃苦。”
“宪之大哥......”
我轻轻唤他。
“大军南下，女人随行，被人传出去会说你假公济私，包藏祸心的，皖晴想领着馨儿和二牛悄悄跟在你队伍后面，既不打扰你，又可以保证安全。”
我紧盯他神态变化，从疑惑到悠然扬了扬唇，“好。”
我起身，缓缓欠身谢了一句，心下却在戒备，史可法的底细我还没有摸透，不能轻易相信他！
“既然约定好，那三日后出发，明日我替你准备车马用物。”
他起身，告辞。
史可法刚出去，馨儿便溜溜钻进来，眼睛盯着我，像在询问，我懒懒伸了个腰。
“馨儿，我饿了。”
馨儿默不作声，开始赌气了？刚才我和史可法的话，她一定是听见了！我拉过她，抚了抚她眉心皱起。
“馨儿，我答应宪之跟他南下，却没有答应留在军中，你放心，我只是想借他的力量，少些风险。”
“他对三小姐......”馨儿委屈地撅起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