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试问卷帘人(2)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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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托人以稀世的洱海珍珠相赠吴越第一美女,东庭有名的花东夫人洛玉华,她喜上眉梢,便为我引见其夫,东吴军阀张之严。
张之严虽是承袭父亲的封号雄霸东南,为人却颇为精明。窦家与原家每年都会派几百个说客来对他进行游说,他却从不为所动,只是安守着东南一带,不介入两家的争霸战。其人也好风雅,乃是诗词的个中高手,我与他颇有些相见恨晚。他有意想拉我做他的幕僚,我便以君家祖训官商不两通婉言谢绝了,两人便以兄弟相称,关系便由此近了起来。
于是我顺利地开始在京口和瓜洲设置总号,同段月容二人千里相隔。这几年相见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每次见面的时间又远比在君家寨时少得多,可是他却好像越来越健忘生生不离这档子事了。
有好几次,和他纠缠得两人衣衫不整了,我按着他不安分的嘴连呼生生不离,他才喘着气离开了我,只是紧紧抱着我不让我退开。
后来老是撞进来的夕颜成了很好的节欲提醒。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夕颜多多少少也有了感情,一段时间不见夕颜,倒也能和颜悦色地抱抱她,检查她的功课,给她上一些帝王霸业的课程。
头两年豫刚亲王过生日,段月容一定会带着夕颜回去,大理王也很宠爱活泼大胆的夕颜,唯一的抱怨,来来去去还是那一句:可惜不像容儿。
而夕颜每次回播州,必定会去拜访面黄肌瘦、常年在床的华山。
第一次同华山见面,小丫头那婴儿肥的小胖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瞪着单眼皮的大圆眼看了华山十秒钟,然后像小大人似的,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世子这样不行啊。”
她热情地拉着华山爬树,结果华山好不容易被丫头搀着,气喘吁吁地挪到了树底下,夕颜早已上了一趟树,下了一趟沟,替他捉了一条绿油油的大毛虫以及一只乌黑的大蝎子。
夕颜一本正经地让华山看蝎子吃毛虫,大毛虫痛苦地扭曲着身子,绿色的体液哗哗溅到华山黄黄瘦瘦的脸上,华山的小脸已经骇在那里发黑了。
而我那大宝贝还在旁边起劲地说着她的计划:待会儿再去抓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一条大蜈蚣,让蜈蚣吃了这只大蝎子,再让毒蛇吃了蜈蚣,这毒蛇便是毒王了。最后让华山再把毒蛇给吃了,这叫以毒攻毒,华山就能马上好了。
边说还手舞足蹈地连带比画,华山两边的丫头脸色发白,其中一个还吐了。
华山第一次上这样别开生面的生物课,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以毒攻毒的制法,尤其想到要像眼前这只大黑蜈蚣一样生吞活啃地吃挣扎着的大灰蝎子,一激动,气喘着,小眼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华山晕了两天,把我们给吓得六神无主。蒙诏两天两夜没合眼地守在旁边,眼睛都差点哭瞎了。
夕颜的小脸惨兮兮的,难得抽抽搭搭了一个时辰,“沿歌哥哥说过毒王就是这样制成的,所谓以毒攻毒,华山再吃了毒王,身体不就能好了吗?”
从此以后,一向调皮得无法无天的夕颜每次都会带一堆礼物去见华山,还会像大人一样和颜悦色地哄着华山,每次都是三句话起头。
第一句话是:免礼!
第二句话是:吃过药了吗?
第三句话则是:我爹爹又为你寻了些×××药,我已经熬好了,你一定要试试啊。
不过毒王这节风波倒也没有吓倒华山,反而让他从此记住了无法无天的夕颜,每到节日也会仰着黄不拉几的小脸问:“夕颜公主今年来吗?”
后来大理王也邀我同去,我仍以男装示人。他对我倒是越来越好,经常让段月容给我和夕颜捎一些稀有的皮草、珍珠、首饰等女人用的东西。
随着八年的对战,政治以及战争态势都开始明显偏向了大理段氏。大理王很多次暗示我攻回叶榆指日可待了,我也该换回女装了,莫要再和段月容两地分离。我总是打马虎眼搪塞过去,段月容的脸色便会清清冷冷,眼神黯然。
在那个时代,他同我一样也算是二十四的“大龄男女青年”,按理说无论是汉人或是少数民族,作为一个健康的男人,都应该是成群的孩子的爹了。然而在他大理后宫成堆成堆的各色美女中,却没有一个为他生过一儿半女,我有时也好奇地问他为何不生个孩子。
“小孩子都是魔鬼。”他很认真地对我说着,目光似飘到很远的时空,好像回到了一天到晚给夕颜换尿布,间或偶尔被她捅到紫眼睛而泪流不止,不易察觉地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回过神来对我哈哈大笑,“世人都称我为妖孽,我索性如了他们的意,没有子嗣,也就没有小妖孽了啊。再说,我们有夕颜,虽是女子,我大理倒也不在乎做王的是男是女,她也能承我香火。当然,除非……”他的紫眼睛慢慢地瞥向我,身子也俯压了下来,对我充满激情道:“除非是你想要个我俩的孩子,我自然拼死也会满足你的愿望。”
从此我便再也不提这个话题了。
这几年忙着生意,很多往事我都尘封在脑海中,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起这许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