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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离校门口最近的那幢教学楼，人就越来越少了，但也有三五成群的人从楼上下来，看起来是同一个班的，老师拖堂了才刚下课，真是可怜的孩子们。
程湘抬眼就看见很多熟悉的面孔，她不用仔细想就知道，就是钟烈他们那个尖子班的老师才会那么变态，中午下课还能拖个十五二十分钟。
诶，钟烈？程湘突然一愣……那不是意味着……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程湘很快就看见钟烈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出现了，黑框眼镜，头发乌黑，额前略有些刘海遮挡着，鼻梁英挺，唇边的笑容坏坏的样子，眉毛微挑，下颔微抬，十足傲气地不可一世的模样，还带着微微的痞气，但是一点都不招人讨厌，就是一只容易炸毛的小豹子。
不知怎么的，程湘忽地想起他有时候对着自己撒娇的模样，皱着鼻子，抱着她，一下一下用脸蛋蹭着她的头发，在她的脖颈上胡乱吻着，抬起头来，摘去了眼镜的眼睛一片水润，就这么看着你，让你不心软都不行。
有点中二的小豹子什么的，卖萌撒娇最是可爱不过，挠地人心痒痒。
不过，她身边还有一个女生，程湘可以笃定，那是她没有见过的。和钟烈同班关系比较好的女生，程湘一半都见过，而且有几个和她关系还很好，但这个……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却可能是那一个……钟烈曾经和她提过，他们班的班花，长得很像程湘，连有些小动作都和记忆里面的程湘很像，后来他就直接叫那个女生女神了，后来毕业散伙饭的时候，他还替女神挡了很多酒。
当时还有些妒忌，不过楼小云和他的情分还在，何况那个真正的女神怎么是一个替身可以简简单单替代的，钟烈也会长大，有些道理他也是会明白，所以也没有生出什么心思来，何况那个女生原本就单纯的很。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的确有几分像程湘，但绝对不像是现在程湘。她是长头发，很长，马尾高高地扎起，皮肤白皙，身形也修长，并且纤瘦，一身白色的短袖衬衫校服，虽然面容稚嫩，但是气质干净，看得出是教养极好的女孩子。
以前的程湘也是这样，瘦，修长，头发长长的，看上去气质干净，柔弱，就算是上辈子的楼小云也要在这两个人面前也要自惭形秽，其实分明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但是钟烈反反复复总是会寻找那个影子，可是她却没办法变成那样子的女生。
楼小云有些丰腴，个子不高，却属于妩媚动人的那种气质，论容貌，其实要比程湘更好看，更有女人味的那一种，根本不可能变成脚踩高跟鞋，白裙飘飘，瘦地手臂纤细地跟竹竿一样的小清新，她书读的再多，却也读不出书香气来，每每碰到那样的女生，她几乎自卑到尘埃里。
她有她的好，但是钟烈看不到，他钟爱的，始终是空谷幽兰，而不是明媚动人的蔷薇。
现在的程湘，七分像楼小云，其实楼小云和程湘完全不像，只是如今或许因为重生的缘故，程湘的容貌变得更好看了，几乎把楼小云以前的优点都拿过来了，还有那种气质也几乎潜移默化到她的一颦一笑里头。
但是，不怕钟烈认不出来，他对于任何神似形似程湘的人都是无比敏感的，何况她这个原主呢，怎么变，原来的模样都不会丢。
果不其然，钟烈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目光一怔，顿时间就大步冲了过来，原来前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后边就零零散散几个人，他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就冲到了程湘面前。
程湘可是一个猝不及防，顿时竟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几十年的时间，她又回到了年轻时候的高中时代，再一次看到那个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伤她心的钟烈，她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
她是程湘，但事实上，她还是楼小云，她的灵魂还是。
但是，她还爱钟烈吗？四十多年了，相濡以沫，甚至都没有爱情的热烈了，其实，一开始就没有，剩下的是细水长流的陪伴，她从未得到过她的心。
她是将就了，但也未将就。
“程湘……”钟烈的声音有些发抖，一把就抓过了程湘的手腕，紧紧地握着，几乎是要捏碎一样。
而那个跟在他身边的女生，急急忙忙走了上来，脸色似乎不太好，但面色有些怯懦，看着她和钟烈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
“程湘……真的是你……”钟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漂亮地像是玉人似的女孩，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了一样，那旁若无人的模样，甚至有些疯魔起来，眼睛里都有些湿润。
程湘觉得手腕上很痛，可是，却没有一点挣扎，心里，却渐渐地麻木了，慢慢地，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咔嚓”，有什么碎掉的声音，她看着钟烈的眼睛平静无波，死水微澜，神色有些疲倦，心里却闷地慌，一下子气血上涌，头便有些晕乎乎地……
钟烈啊，钟烈，你还真是用情至深……
她只是突然觉得很悲哀，觉得自己很悲哀，觉得无能为力，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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