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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寨为我搭了个吊环架呢。”
“天天练?”
“自然天天练了,不止引体向上,晨跑、俯卧撑也都一样。”
“方才却为何没说?”
“去年你走的时候我在练,眼下你来得时候我还在练,便如吃饭睡觉一般——嘿嘿,邱叔叔,莫非你还想听我吃的什么饭、睡的什么觉么?”
“亏你还有些良心!——不过你这张嘴,不但甜了,而且油了,油嘴滑舌的油。”
“我可没油嘴滑舌,吃饭倒是一般,那睡觉还真有些不同,也不知敢指大哥这些日子还能睡得着么?……”这一句,宿平却没有说出口来,只在心里想着。
……
与此同时,南岭的一个厅堂。
十余人站在厅堂的下首,法华、雷敢指、舒云颜、凌雨四人俱在。
堂前中间,只有两人。一位站着的是身着羽蓝长衫、冠插一簪、面容清雅的中年男子;一位坐着的是头梳道髻的青服老者。这老者须发皆灰,脸却红润不枯,叫人猜不出年纪,正笑吟吟地听着下面的人说话。
“爹,风雷寨不会有事吧?”舒云颜道。
“明日一早,便会有六千兄弟出发,应是足够了。”那中年男子回道,却是向着他身前的雷敢指笑了笑,“——敢指你不必担心,风雷寨的兄弟便是进了牢子,我也定将去那袁州府解救出来!”
雷敢指拱手道:“多谢师父。”
此人正是三山二岭的南岭岭主,舒秋清。
舒秋清见雷敢指兀自有些愁眉不展,脸上却笑意更甚:“敢指,你连你师父的话都不信了么?……那这位老爷子呢?”说着,回身把手一引,朝向坐着的老者。
“这位是……”雷敢指眨了眨眼,却是没有认出。
“是右玄老!”舒云颜抢道。
“右玄老”三字刚一出口,顿把雷敢指与法华吓了一跳。四寨主还好,只是朝着老者一个大躬身,雷敢指居然直接双膝一弯,就要跪下。
只是方才跪到一半,突觉眼前一花,膝盖仿佛碰到一团棉花,却也是磕之不动、弹力骇人的棉花,转瞬又被弹将了回来,站直身体。再抬头之时,那老者已然到了自己对面。
“弟子眼拙,拜见右玄老。”雷敢指声线微颤。
“哈哈,孩子不必多礼。”老者展颜一笑,又道,“我对这些打来打去的不感兴趣,你倒是给我说说那个叫做宿平的小娃娃,他有些什么故事?”
雷敢指一愣之下却不敢迟疑,忙将自己从宿平口中听来的半山沿说起,直到南岭路上所发生的一切,通通讲了一遍,听得老者连连点头。
“这少年性情淳朴,又难得如此刻苦,当真不错。”舒秋清赞道。房内其余几个南岭之人也是这般想法。
法华却是心中一动,又把少年推掉自己送他的镖师贿银和龙舟大会黄鹤杳的赏银、要返教自己拔箭的技巧——这两件事情不着痕迹地补插了几句。
“原来那人就是他以前说的邱叔叔么?”舒云颜此刻方才醒悟过来。
凌雨看了少女一眼,轻轻摇头一叹,这回却是没有拿话顶撞她。
“这么说,他是去了衡阳?”老者捋须道。
“应该是了。”雷敢指回道。
“好极、好极……”
……
次日天亮,宿平与邱禁沿湘水南北跑了一个来回,又一起做了一趟俯卧撑。少年又仿佛回到了去年夏天的那段日子。
卯时一到,厢军动手拔营。
原来昨晚赵都头所谓的“打道回营”,只是从湘水边的西岸虔州返回东岸衡州境内的临时营帐,并非真的就回到了厢军本营。
衡州厢军马军都头赵其风看着正在一旁帮忙的宿平,对邱副都头笑道:“我说邱老弟,你自己不来我都下也就罢了,我看你的这个侄儿背着弓、挎着箭,看来小小年纪也是不凡!怎样?不如让给我得了?”
“不给、不给,谁都不给。”邱禁笑道。
“我说你这人!怎地跟那詹鸟人一个德性!吝啬的很!人家不放你,你也不放他!”赵其风气道。
这赵都头大三十的年纪,看得出来确实十分喜欢邱禁。其实这次领命前来,上头只给了他一人密令,要他不管能抓住几个贼寇,但一定要放走一两个。赵都头也不管为何军中会下这个密令,也不管为何沈指挥使不派詹纳司这个正都头前来而派了个副都头,他也不把这话于自己都下的任何一人说漏,却只告诉了邱禁,让他帮忙出谋划策。真还别说!这邱禁果然是个“福星”。就在他为那贼寇太少、眼见无法放跑一个的焦头烂额之际,没想到却蹦出来个“侄儿”遭人挟持,轻轻巧巧地化解了这一难题。
只是赵都头却是不知,邱禁听完这个密令,心里一片雪亮!虽然他不清楚这个密令的源头——是因为袁州通判樊马良要报私仇,给衡州知府通了书信要求拦截贼寇,而衡州知府得了书信,尽管知道朝廷围剿风雷寨只是做个样子,却不得不照做,否则就会落下“不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