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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难的倒我智勇双全的邢二么?”他顺手抢过牛大爹手中旱烟袋,装模作样巴达几口,抽不出烟来。便吩咐牛大爹:“装上烟袋,我弄一袋烟。只要这袋烟抽完,你两个老人家在地头上歇着,看我邢二大展身手,三下五除二,天黑完事。但有一条。晚饭你俩可待请我撮一顿。”
七婶说:“你替婶子刨了地,晚饭我请客,芽葱炒鸡蛋,再烙上几条小咸鱼,新摊的煎併又香又软乎,保你满意。”
牛大爹说:“我不会做饭,这么着,我出一盘好菜。去年秋后我逮的蚂蚱,还有咸的,炒一盘给你吃,再不行的话,小池塘里有鱼,捞两条做鱼汤也行。只不过我不会做饭,弄出来不一定好吃。”他可怜巴巴的说着低下了头。
七婶说:“你不会做,不是有我么?只要有材料,不愁吃不上好饭菜。我这辈子最拿手的有两样绝活,一是做饭,二是说媒。”
牛大爹说:“拉倒吧你,还说媒哩,自己的事,半辈子也没解决了,更甭说给旁人搭桥牵线。眼下这形势你还看不出来?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不下力只能等着挨饿受穷。”
七婶有些难为情的说:“事就这样了,我也无能为力,社会在进步,**不能不管我们这帮人。再说啦,集体时节,人七劳三,干一年活不如叉开腿养个孩子合算。集体干活全凭自觉,出工不出力,大锅饭这些毛病,一分地不就综迹全无?另外你看,这几年戴红袖章的造反派,光四处串联,天天高喊口号,就是不下地干活,听说每年从公社革委会往各个大队下拨工分可不少,比一个天天出工的壮劳力分的钱粮还多。你说这合理吗?”
邢二也不参加两个老家伙无谓辨论,他回到牛场,把手扶拖拉机开出来,回到牛大爹和七婶两个人的地头,顺口问道:“你俩谁先耕?”
七婶一见邢二把拖拉机开到她地边上,顿时喜上眉梢,用手摸摸手扶拖拉机的扶手,点点头,欢快的说:“从我这边往下排,一个一个来。这下可给老婶省老力气了,这铁牛比那肉牛强多了。”
牛大爹连忙说:“骂谁呢,我可是人,不是牛。只是我姓牛罢了。”
七婶笑着说他:“你还不如那真牛哩,啥也不懂,弄个媳妇,几十年了还叫亲兄弟爭了去,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脸红!”
牛大爹听七婶这么瞧不起自已,脸上开始挂不住,急的脸红脖子粗,刚要争辩,邢二连忙摇手止住他话头,问他:“你说咱是先耕地呀,还是先辩论?狗熊和英雄眼下是一种待遇,你若想逞英雄,我先把车开回去,等哪天你两个老同志辩论个三天两夜,把胜负分出来再耕地不晚。”
七婶白一眼牛大爹说:“邢二贤侄,先给我耕地要紧,我沒功夫跟他闲扯。他那根牛舌头,料想也讲不出鸿篇大论来,净弄些牛皮理论来气我。”
牛大爹赶快闭了嘴,伸手从邢二手中接过水桶,去小池塘把水提回来放在地头,防备开了锅往车里加水。邢二让七婶离远点,他摇车打火,调整转速,挂挡松离合器,开始耕地,七婶跟在后头喊:“转弯时小心别再拧着腿。”
牛大爹说她:“还嫌我说话不中听,却原来比我强不了多少,沒干活呢,先咒他拧着腿,老婆嘴臭,快别瞎说了。万一让邢领导生了气,把车开回去,可就把戏演砸了。”
方才由于拖拉机那“突突”的轰鸣声,七婶的话他沒听见,所以沒什么反应。机器确实比人強,一会功夫便耕个来回,牛大爹拿起铁耙,招呼七婶,两个人趁着刚耕的地湿度合适,赶快平整耙细,这样到中午时分,七婶的一亩半地己经全部耕完耙平。喜的七婶合不上嘴,从心底里感谢邢二为她帮忙耕地。同时也感激牛大爹帮她耙地,要不是牛大爹帮忙,她一个人跟不上耕地的趟,太阳一晒,春风一吹,刚耕的土地转眼会把水份散失干净,变成一地土坷垃。那就麻烦大了,耙不开,砸不烂,点播庄稼也出不全苗。
中午吃饭时,七婶神秘的凑近邢二说道:“我告诉你个消息,化肥厂要和市有机胺合并,原来准备下放的那些亦工亦农又不下放,饭碗总算保住了。另外,我还听说,就这个星期天,刘老栓两口子邀请王林他爹妈来家里作客,八成是要商量两个人的婚事,还想叫老革命去相陪哩。”
邢二点点头,什么也沒说,表情有些沉重。七婶只所以把这消息透露给邢二,是因为她曾听到外人风言风语说,刘姻脂曾在邢二家过过夜,两人是藕断絲连,揪揪耳朵腮动弹。
牛大爹早就知道刘姻脂和邢二退亲的事。他怕提刘姻脂相亲的事,引起邢二心里不痛快。赶快打园场:“尝尝炒的蚂蚱咋样?当时我用开水稍微煮一下,再加上盐淹的,味道应该不错。他七婶你也尝尝,我这厨艺如何?”
邢二用手捏起一个蚂蚱送到嘴里大嚼几下,咂咂嘴,称赞道:“好香好香,真是宁吃樱桃一口,不啃烂杏一筐。我说牛大爹,你换的酒还有沒有?拿出来喝上二两才叫美。有这等好肴,不弄口酒,实在可惜。对不住这一盘子蚂蚱呀。”
牛大爹摘下墙上酒坛,顺手倒满一茶碗,端到邢二面前。邢二也不客气,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