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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时节,窗外秋风猎猎。
屋中,寂静许久,定北王爷望着远处不禁心绪万千,可女儿突兀响起的一句话,还是让他这挺拔的身影微微一颤。
“爹,我和你一起去。”澹台元序郑重开口。
“阿序?”定北王转身,诧异的看着女儿。
不过片刻,他拂袖拒绝的干脆:“不行,你不能去。”此前一直神色温和的定北王爷,少有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为什么?”
“当年大哥能随您一起南下,换在今日女儿也可以。”
她与京中那些世家小姐并无不同,都是自幼便集一身宠爱,但她长在北境,那是一片寒冷的高地,不会有京城湘江水畔温柔的潺潺水声。
她是长在寒风之中不惧风寒的冬梅,不是需要呵护的娇艳牡丹。
母亲当年尚且随父亲上过战场,她自小习武,身手不落于男子,大梁开明,开朝之时便有女子为官为将的先例,故而她又何尝不能从军。
“此番南疆发兵不过是因为陛下刚登基不久,京中局势复杂,想趁机捞些好处。”
“南疆的皇帝断不会投入太多兵力,暂且不会有太过猛烈的进攻,所以不用担心爹爹。”
澹台元序听着,立刻便想着反驳:“您不让我去,那我就偷偷跟去。”
“胡闹。”定北王少有的显现出几分怒色,但那一双如同琥珀的眸子中更多是无可奈何。
他们对峙了片刻,最先败下阵的竟是定北王爷:“不让你去也有其他原因。”
“什么?”
“我回来的时候听下人说了,兰时已经到府上了?”
“到了,我见过他了。”
“印象如何?”
“不过是第一次见没看出什么,而且男女有别。”
“不是一向不在意这些吗。”
澹台元序幽怨的看着父亲:“所以,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次兰时入京,是裕和王爷有意想让他参加科举,入仕为官,当然他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打算。”
“长越在轻云院中修养不好出面处理府上的事情,兰时刚到皇城,他需要有人照应,所以你得留在府上。”
澹台元序静静听着没有反驳。
她知道父亲与谢骁将军是多年挚友,如今谢兰时入京,既然让谢兰时到了府上,就绝不可能置之不顾。
正在小郡主犹豫怎么开口时,定北王再次说道:“兰时的事情结束之后,爹爹带你南下。”
“当真?”小郡主抬头,看着父亲的时候略有些惊疑不定。
父亲竟然松口了?
而且她很清楚,父亲说话向来作数。
“爹爹还能骗你不成,不准偷偷跟着我。”
“好。”
“说起来,按着我与你谢世伯的关系,私下里你还可以称他一句兄长,科举之前的这段时间,你也找机会带他在贵族间走走,不必透露身份,只是接触一下。”
澹台元序应下,话音刚落屋外响起一阵轻叩门扉的声音。
“王爷,谢公子到了。”白芜荑的声音在外响起。
“让他进来吧。”
脚步声响起,定北王爷循声望去,入眼是个温和有礼的年轻人。
“兰时见过叔父。”谢兰时抬手微微一礼。
定北王看着眼前的谢兰时,露出一抹平和的笑容。
“我记得你今年也才十九。”
“是。”
旁侧听着这话的小郡主微惊。
十九?仅只年长她一岁而已,作风看着却那么老成沉稳,像个迂腐的老头子。
似是察觉到澹台元序的想法,谢兰时微笑开口:“我是二月生的。”
“我是腊月。”
澹台元序退了出去,没有打搅二人叙旧。
屋内,定北王上下打量一番,旋即笑道:“两年没见,似乎只是长大了些没什么变化。”
这些年他与谢兰时虽有书信来往,今日却并非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晚辈,几年前在南疆的战场之上见过谢兰时。
“过来坐吧,有个礼物要交给你。”
谢兰时坐到了方才小郡主坐过的位置上:“兰时入京受叔父照顾,不敢再收礼物了。”
“也不能算是礼物,应该说是物归原主,而我只是代为保管了一段时间。”
两鬓斑白的定北王爷从手边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个红木盒子,盒子之上雕琢着细致的花纹,定睛看去似乎是一株菖蒲。
定北王手指摁住了侧面的凹槽,随着咔嚓一声盒子敞开,一把钥匙从中掉了出来。
钥匙呈古铜色,似乎是很久没用过,生出斑斑点点的黄色锈渍。
“这是?”
“这图案应该认识吧。”
谢兰时垂眸,菖蒲并不少见,然于他而言意义不凡,红木盒上那株绘刻的菖蒲正是谢家家徽的样式。
“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