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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说天是不是正直的?”

是夜,夜色浓重,无星无月,吴正直从旧梦中苏醒过来,头上就是黑漆漆的夜,想起旧时,他又问玄正大师。

“灵直,你跟着为师已有多久了?”玄正大师面带笑容,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该有十余年了。”

“你可记得第一次见为师时你所问的?”

“自然记得。就是这个问题。”

“还记得为师的回答吗?”

“轮回之道,天有注定,正直之道,天无知晓。”

“我不明白。”

“对,你不明白。”

“对,我不明白。”

“你终明白。”

“我终明白?”

“不错,万物轮回,自有你的一途。那日,你便明了。”

“我明白了,谢师父。”

“无需多礼,愿你明白。”老僧又自坐定,不再多言。

第二天天已明亮,太阳一扫昨夜的阴霾,朝阳辉耀着大地,反射着温暖。

伸了个懒腰,吴正直浑身舒畅,瞥到仍旧坐着的老僧也已睁开了眼睛,于是请示道:“师父,现在我们往哪去?”

“安心坐着,哪里都不需要去,你感觉到风了吗?”老僧微微笑道,“不知那位施主,共度一夜也属缘分,出来一见吧。”

“大师内力果然高深,在下白师天,这里有礼了。”一个中年灰衣文士从一边的树后走了出来,向玄正执了个儒生礼。

“白知州客气了,老和尚我才应该拜见知州大人。灵直,还不速速拜见知州大人?”玄正笑道,行了个佛礼,又对一旁的吴正直说道。

“知州大人,草民这里叩见了。”吴正直一生油滑,此刻已是跪下,行了个大礼。

玄正脸上面色不变,笑道:“劣徒世俗气重了,看到达官总是这样,让您见笑了。”

白师天已走过去扶起了吴正直,一边摆手对玄正道:“无妨无妨。”

只是待得白师天一看清吴正直的脸,动作已是一僵,脸色由晴转阴,身上更是无形间漫出一层真气。

玄正微眯笑着的眼猛地睁了一下,右手向白师天虚空击出一掌,劲风直扬过去。

劲风稍及,白师天已经倒飞出去,像风中的断线纸鸢,飘飘扬扬。

而吴正直此刻也终于从白师天无形的威压中挣脱了出来。

吴正直在玄正座下多年,虽潜移默化已翩而有礼,可一直被放任自流,也不曾习过佛典,经此一变,已是有了火气:“不知知州大人这是为何?”

白师天拂袖整好衣裳,正色道:“吴正直,天启元年,杀上京城天临府**计二十八人,你可承认?只是不想你身背二十八条人命,还能用原本面貌大摇大摆地行走在皇天之下,王土之中,实在是胆大包天!今日我就要将你正法。”

吴正直似是被触了逆鳞,眼里鲜红立马就要流泪,或是流血,却作冷笑道:“呵呵哈,白知州,白大人,你可知道,我人生一大憾就是当年没有将天临府的人都杀光,倒是你提醒我了,你等着,迟早,我会将那一家屠个干净!”

“灵直,你还放不下吗?”玄正轻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把眼神放在吴正直身上。

吴正直低头,似在自责:“师父,我不配做你的徒弟。”又抬起头,坚定道::“可潇湘之仇,不得不报!天临府,不能不灭!”

白师天却也容得他二人师徒叙话,待得吴正直说完这句,又高声道:“吴正直,我不知你与天临府有何仇怨,但承光以来,杀人偿命,乃是国法,劝你自承罪孽,就此伏法。”

吴正直冷笑不止,轻蔑道:“白知州,亏得禹州地境的人个个都夸奖你青天大老爷,现在一见,也就不过是一个迂腐愚蠢的酸儒,如此我就算杀了你,世间也不过少了个朝廷鹰犬,倒也心里不亏欠。”

白师天面色如天,淡而无色,却也不多话了,只是浩然站着,微风拂过衣袖,看来着实有一种英朗。

吴正直轻轻闭上了眼睛,等到再张开的时候,眼里的红艳已经褪去,又有了些许笑意。

他已动了,但却是往后直射过去,他不是战,是走!

白师天又怎能容他走?一步点地,已经飞身上前。

玄正此刻双手合十,两眼也不知闭是不闭,竟然对自己的徒儿状况视而不见,仿佛成竹在胸。

吴正直两眼微闭,突然一抹笑容闪过,他已在空中转向,手里已转出一柄匕首。

白师天眉头微皱,眼前的猥琐男子竟是自己平生大敌,只因他的势完全凝于自身,于空中转向竟无一点痕迹,此刻已只能硬抗一记。

匕首虽短却长于掌,又数金器,白师天一双肉掌,又怎敢硬接,只得凝神聚气,两手竟是合掌之势,正是“空手夺白刃”之势。

吴正直手一抖,匕首已转了一个方向,于片刻间,只要白师天双手合掌,势必双掌重伤。

只是这一下手抖虽说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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